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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節課算得了什麽,落下一兩個月,他都能給她補上。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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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怎麽找到你的,說了些什麽?”

阮萌萌便把那天在茶館的談話告訴了何意陽,一邊說一邊看他的臉色,“我是不是不該說?”

“你啊……”說都說了,何意陽能怎麽辦。

他掐住阮萌萌的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什麽時候能刻進你腦子裏,恩?”

“他是個老人啊,而且……”

阮萌萌澄澈的眼睛殷殷看著何意陽,她希望多個親人,何意陽也多一份關心。

擡起她的下巴親了口,何意陽怎會不知這傻丫頭的好心好意。

“咳咳。”阮大海站在旁邊,手裏攢著酒瓶,瞪著何意陽的樣子恨不得上去開個瓢試試。

“……爸。”阮萌萌臉紅透。

“哼,上去吃飯!”阮大海拉過自家閨女,緊緊攢著手,覆雜的瞄了眼閨女胳膊肘。

哎,細細白白的,怎麽老生往外拐?心酸。

“來了來了,”何振華見人到齊,笑瞇瞇的拉著大孫子坐在自己旁邊,“先吃飯,吃飯皇帝大。”

一餐飯吃得異常艱難,平常兩家人熟得不能再熟,什麽話題都可以聊。這次卻安安靜靜,不約而同的秉持“食不言”家規的用餐禮儀。

因為文泰和吃個飯規矩極了,弄得他們都不自在。

何振華瞄了一眼文泰和,胳膊肘暗暗拐了下阮大海。阮大海無言的端著酒瓶斟酒,酒桌還不能暢談,真浪費這瓶好酒。

何意陽默默把酒杯也伸過去,阮大海和何振華一齊看過來,四只眼都閃爍著一個意思,“喲,不錯嘛!”。

對面的文泰和看見了,默默拿餐巾擦了擦嘴。

何意陽管他,抿了一大口,面不改色的。

何振華真想豎起大拇指,這不拘一格的瀟灑做派,不愧是他何家子孫。

飯後,正式談話時間,阮萌萌看著趴在門口偷聽的阮大海,無奈道:“爸,別這樣子,這是哥哥家的私事啦。”

“私個屁!振華叔都把何家玉鐲給你了,狼崽子還親你!”阮大海胖胖的臉上瞇瞇眼瞪得黑豆大。

“現在有土豪來認親,我們作為準孫媳婦代表,怎麽能置身事外呢?萬一有大把大把的錢砸下來呢?”

阮萌萌頭大,“文爺爺是個大家族啦……”見她爸又貼上去,幹脆拽著胳膊往回拉。

“萌萌,你看有土豪外公來認何意陽了,萬一非要他出國繼承家業,你怎麽辦?”阮大海問。

“不會啦,”阮萌萌擺手,不以為意,“哥哥考H市財大,就是為了他爸生前的公司和將來自己創業,他性格傲著呢。”

“我剛剛可聽到土豪只有女兒和孫女,還沒一個可造之材,這關鍵時刻回來認親,”阮大海分析道,“不是為了找繼承人,那又是什麽?”

阮萌萌楞怔,“會嗎?”

阮大海摸摸下巴,“大有可能。”

阮萌萌的小臉瞬間垮下去,文爺爺的產業在馬來西亞啊,而且文爺爺移民了啊,那何意陽如果……

“哎喲,這有什麽好糾結,你也出國啊!”阮大海摸了摸閨女的頭。

“我?”阮萌萌一臉懵,然後急慌慌搖頭,“不要,我爸爸還在呢,出什麽國。”

阮大海一顆胖大海似的心臟暖呼呼的,閨女沒白疼啊。

“爸爸肯定是為你前途著想啊。”阮大海道。

阮萌萌挽著阮大海的胳膊,撅著小嘴拒絕得很幹脆,“不!”

“哎,乖女兒。”阮大海嘆氣。

桃溪鎮案件已到了關鍵時機,背後之人報覆手段越來越肆無忌憚,既然決定幫兄弟完成遺願,那他一定不能留有軟肋。

摸摸閨女的頭,阮大海道:“好,不出國,咱去玩玩拓寬眼界,你考完就去嘉嘉和你黃姨那兒吧?”

“溫哥華?好啊,”阮萌萌笑道,“去年寒假就想去,還不是爸爸你和人打群架嘛,話說爸爸,你那麽大個人了,怎麽還和毛頭小子似的打架呢?為什麽要打啊?”

阮大海沒想到自己的目的達到,話題卻扯偏了。

他打了個哈欠,又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泡了溫泉,又吃了好吃的,就犯困。”

“爸爸,你又逃避話題,”阮萌萌跺腳,“為什麽不能告訴我原因啊?”

“哈哈,好困想睡了,”阮大海推開門,臨進去前道,“閨女,晚安。”

“哼!”阮萌萌被關在外頭,想拍門追問,想想又算了,估計她爸也覺得丟人,畢竟被打得那麽慘。

收拾了衣服,阮萌萌準備去泡溫泉。

“舒服~”阮萌萌喟嘆一聲。

調好手機鬧鈴放在岸邊的托盤上,她坐在水裏,溫暖的水波淹沒過肩頭。

此時是淡季,沒什麽人,阮萌萌一個人獨占一口溫泉池,沒一會兒就靠著石壁打起盹來。

何意陽胸中煩悶,想抱著阮萌萌揉搓,下一刻想起防他跟防狼似的阮大海,又打消念頭。

站在阮萌萌房門前,何意陽失笑。

恍然所覺,他現在離不開阮萌萌。也不知吃了什麽迷藥,喜怒哀樂總是第一時間想和阮萌萌分享。

明明自己是高冷學霸,何意陽嘴角勾起一抹認命又甜蜜的笑容,一個人在酒店溫泉池邊瞎逛。

走到一家酒店自營泳衣店,何意陽頓了頓,來都來了,泡會兒溫泉也不錯。

何意陽換好泳褲出來,脖子上搭了條溫泉毛巾,大大方方的秀身材。

偶爾路過的酒店服務員小姐姐,看到他都禁不住捂著嘴,驚叫到一半的呼聲已經完全暴露何意陽的好身材。

精瘦的六塊腹肌和修長挺拔的身材,冷峻的面容,無一不是荷爾蒙爆表的利器。

目不斜視的走過去,何意陽猛的站住,倒回走到一口溫泉池旁,有心避開的阮萌萌歪在池子裏,睡得昏沈。

何意陽皺眉,這家夥真是無時無刻不能松懈,一離開視線,感覺就會範蠢。

“萌萌?”何意陽拍了拍她酡紅的臉頰。

誰會在泡溫泉的時候睡覺啊,一點危險意識都沒有。

“萌萌!”何意陽大喊了一聲,掐住臉頰拉開。

“恩?”阮萌萌吃痛,睜開迷蒙的雙眼。

兩只軟綿綿的手握住他的手腕,微擡起上半身掙紮,露出胸前姣好粉紅的肌膚……

視線迷離隱含水光,她軟糯的喊:“哥哥?”

何意陽視覺和聽覺沖擊太猛,下腹一緊,猛的跳進池子——

隱藏尷尬。

阮萌萌揉了揉臉,慢慢靠過去,歪頭看他,“咦?哥哥你怎麽還沒開始泡,臉就紅了?”

何意陽:“……閉嘴,走遠點!”

莫名被吼的阮萌萌癟了癟嘴,以前就喜歡對她大小聲,現在是男女朋友了還對自己大小聲?

為什麽啊!女朋友的面子在哪裏?

“我不!”阮萌萌反而貼上去,挽著他的胳膊,頭靠在他肩頭。

何意陽渾身僵硬,暗暗咬住後槽牙:……

煩個屁的煩,誰能有她要命啊!

☆、作死的節奏

第二天阮萌萌還要上課, 大清早的,阮大海就把她送回學校。

何意陽一覺睡到早上十點才醒, 摸出手機看了看,他的華僑外公打了三通電話。

盯著天花板發了一陣呆,他兀地諷笑一聲。

倒是把他調查得仔細, 提得誘餌也十足吸引人。

大學報道前有一百多天,何意陽早就規劃好想找個公司實習,之前聯系過李叔,想去他爸生前的公司學習, 不過, 呵~

人走茶涼,不外如是。

房門敲響, 何振華叫了他一聲,何意陽開門,“爺爺?”

何振華背著手進來, “我有幾句話要說, 文老頭昨晚在, 沒好意思當面講。”

何意陽點頭,他爺爺昨晚還親熱的叫文老哥,現在稱文老頭。呵呵, 果然是兩老人精。

何振華道:“文老頭現在這地位,後悔年輕時遺失的親情溫暖,我能理解,但他回國肯定不止懷舊, 相信你昨晚也聽出來了。”

“你外公確實有兩把刷子,他的跨國集團公司,不是我這鄉鎮企業,也不是你爸剛上市的公司能比。你想找公司實習,你外公那裏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何振華嚴肅強調,“但你要知道,韻芬聲稱自己是孤兒背後肯定是斷了念想的,十幾年都沒提過她的父親,不是一般的心結。文老頭的財富,你媽媽不屑,我信你也不是軟骨頭,只是也沒必要太剛直。大孫子,你覺得呢?”

何意陽給他爺爺倒了杯水,“什麽話都讓您說了,我還能說什麽。”

“哈哈哈,那你還磨磨唧唧,平常也不是一個婆媽的人啊,”何振華想了想,“哦!你是放不下萌萌這丫頭吧?”

何意陽不想承認,覺得自己被阮萌萌帶得黏黏糊糊,但還是點了點頭。

“大海打算把萌萌送到溫哥華,留學手續都辦好了。”何振華道。

何意陽驚,“什麽時候的事?”

“去年下半年就開始辦手續了。”

何意陽蹙眉想了片刻,又道,“爺爺,大海叔在桃溪鎮那件案子裏扮演什麽角色,您了解嗎?”

阮大海是個徹頭徹尾的女兒奴,阮萌萌說是他眼珠子都不為過,既然到了把寶貝閨女送離自己視線,何意陽不得不重新看待整件事情。

他之前以為顧威的顧氏地產和新景置業正面剛,同行資源爭奪,一山不容二虎很正常,阮大海只是協助,畢竟陳學明是他過世的鐵哥們,面子和人情不得不幫忙。

照現在這局勢看來,想法完全顛倒,阮大海才是舉起大旗的那個。

“看你這神色估計也囫圇過來了,”何振華道,“大海是要做大事的人,他心中的正義感和對兄弟的手足情我是佩服的。萌萌那兒,你到時候也哄一哄。”

“我怎麽哄?”何意陽想拒絕。

阮萌萌平常一點兒脾氣也沒有,任揉任掐任……上下其手,但底線把在那兒,雷池是絕對不會越的。

同理,若是觸到阮萌萌的底線,那是誰也哄不回,妥妥的冷戰界扛把子。

“那我管不著,”何振華起身揶揄道,“這是你替你岳父大人辦的差,和我老頭子沒關。”

何意陽:……

阮萌萌現在住宿,全天活動範圍都在校園裏,馬上又要期末考,高二班主任都抓得很嚴。

阮萌萌磨破了嘴皮子,班主任才批準晚自習的假。

她跑到校門口,何意陽斜斜的靠在一棵樹下等候,超高顏值吸引來來往往的學妹駐足凝視。

“哥哥,你真的要去馬來西亞啊?”甫一見面,阮萌萌就問。

馬來西亞橡膠業的龍頭公司就是文泰和的,阮萌萌也知道文爺爺回來認親,勢必會做補償,一般豪門肯定是分公司股份和不動產那些。

她了解何意陽,肯定不會要。

但意料之外的是何意陽想跟在文泰和身邊學習,文泰和也願意手把手的教。

老實說,其實也在阮萌萌意料之中,授人以魚不如授之以漁。何意陽天性要強,做事嚴謹又追求完美,主意正得不行,他說要去馬來西亞,阮萌萌就沒想過撒嬌耍賴讓他留下。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何意陽竟然一點放松時間都不給自己留。

同樣,也沒有給她留。

何意陽牽過她的手捏了捏,“我們先去吃飯,等會邊吃邊說。”

“好吧。”阮萌萌應道,有點委屈。

來到餐廳,服務人員迎上來詢問是否有預約,何意陽之前訂了個包廂,直接上了二樓。

天氣炎熱,酸甜口感的菠蘿飯十分促進食欲,阮萌萌鼓著腮幫子吃得一臉享受。

可口美味能修補壞心情,嗷嗚,再來一口。

何意陽看得唾液分泌,“給我嘗嘗。”

阮萌萌遲疑,黑白分明的眼珠睨了他一眼,學食堂大媽似的舀了一勺又掂掉少許。

何意陽看得好笑,張開嘴催促,“快點!”

“吶。”阮萌萌遞過去。

同時,何意陽把剝好的麻辣小龍蝦餵到她嘴邊。

阮萌萌開心得瞇了瞇眼,“小龍蝦也好好吃。”

“行,再給你剝兩個。”何意陽寵溺道,碗碟前一堆艷紅的龍蝦殼,肉全給了阮萌萌。

飯後,阮萌萌重提話題,“你明天的飛機嗎?我都沒時間送你,去多久啊?”

“機會難得,大學開學前我都會在馬來。”何意陽摸摸阮萌萌的頭,“別這副表情啊,你想我了隨時電話找我,萌萌?”

阮萌萌低著頭喝果汁,悶悶不樂。

話是這麽說,但怎麽可能隨時打電話。先不說何意陽認真專註的做事風格,阮萌萌暑假也早已有安排。

今年暑假阮萌萌給自己安排了七天假期,之前就和陳琳嘉約好去看她,然後畫室要進行第二次集訓閉關,馬不停蹄的,沒有多餘悠閑的時光。

原以為何意陽能陪她一起去,現在卻突然說要去馬來西亞,總覺得心口一陣空落落的。

“擡頭,不高興就直說。”何意陽挑起她的下巴。

眼睛眨巴了兩下,阮萌萌到底是不憤,他們才談戀愛多久啊,就要分開。

“你假期那麽多,為什麽不能陪我幾天?到時候你大學開學又得忙,我呢也要統考院考高考,咱兩還不在一個城市,可以說一年都很難有機會待一塊兒,你怎麽就……”

阮萌萌氣呼呼的嘟著嘴,大眼睛圓瞪瞪的,像只再不順著我就撓你的炸毛貓咪,可愛極了。

何意陽把人抱坐在腿上,“你急什麽,我又不會跑,家傳玉鐲都給你了啊!這樣吧,你去溫哥華的那幾天,我打飛的去看你好不好?”

想起他準岳父大人作的死,何意陽也很頭疼,溫哥華是肯定要排上行程的。誰也不敢保證等阮萌萌最後一個知道真相,會不會不管不顧的沖回來。

“那陪我兩天,”阮萌萌豎起兩根手指,“我最後的退步了,不然,咱們還是做回兄妹,玉鐲還給何爺爺就是。”

“喲,脾氣見漲,還會威脅我了?”何意陽挑眉。

“哼。”阮萌萌擡起小下巴,緊張的捏緊手指也要死撐著不認輸。

“噗,好好好。”何意陽被她外強中幹的模樣逗笑,捏著下巴啾了一口軟軟的唇,狹長的深邃眼睛裏都是融融愛意。

阮萌萌最後一門考試考完,拖著行李箱回家,路過小區樓下自家開的芙蓉生活連鎖超市。

進去一看,貨架上空了大半,請來的店長也不在,出了什麽事?

“丹姐呢?”阮萌萌問縮在收銀臺後的大媽。

大媽拿手機看得正高興,眼皮一掀,語氣不好道:“丹姐是哪個,不認識,你要買東西自己去拿。”

阮萌萌有點懵,“你不認得我?”

大媽翻了個白眼,“我該認識你嗎,你是哪家千金哦?”

“我閨女!”

阮大海從門外進來,板著臉狠狠瞪了大媽一眼。

“哎喲老板,”大媽哈哈哈笑著連忙站起,“您閨女可真漂亮,一時看花了眼,沒認出,這臉蛋這身材和明星似的。”

阮大海沒理她,接過阮萌萌的行李箱就往外走。

“爸爸,店子裏怎麽都不進貨啊?”阮萌萌疑惑道。

“準備重新搞裝修,”阮大海敷衍道,“說好的我去接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

“學校離家裏又不遠,”阮萌萌拉著她爸的胳膊,湊到他臉前,直視心靈的窗口,“真的嗎,爸爸?”

“我能騙你?”

阮大海咳了咳,佯裝犯愁道,“去年C市政府引進了大型生活超市,電商O2O、B2C新商業模式又擠占了市場,小超市不好做,我也想跟著改革呢。”

“……哦。”阮萌萌放下心來,猜測她爸是想與時俱進,連鎖超市換個新玩法,“爸爸加油!”

“好嘞!”阮大海笑呵呵的,忽悠成功。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本文快完結了~~

然後伸出小手,日常求花花求評論~

☆、溫哥華

阮萌萌美美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就和阮大海一起去機場。

“爸,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去看看嗎?”

阮萌萌不知道為什麽, 登機前心裏悶悶的難受,好舍不得她爸。

“你不是說超市要改革嗎,正好出去看看風景散散心, 這麽些年你都沒閑下來過。”

阮大海摸摸閨女的頭,當年咬著手指頭當奶嘴的白團子,一晃眼,長成娉娉婷婷的俏麗少女。

他的寶貝啊, 誰都不能傷害。

“以後有機會去。”阮大海把護照給她, “快進去吧,時間到了。”

“爸爸, ”阮萌萌磨磨蹭蹭的撒嬌,“我就去一個星期,很快就回。”

“好, 你回來的時候爸來接你。”阮大海應道。

父女揮手告別, 阮大海看到閨女的身影轉沒在墻後, 緊跟著走了兩步。

哎,阮大海無聲嘆氣。

阮萌萌從小沒離開過他身邊,乍一出遠門, 就是大洋彼岸,也不知道能不能適應國外生活。

溫哥華國際機場,陳琳嘉和黃莉莉站在接機線外,引頸盼首。

“看到人了嗎?”陳琳嘉問, “一年沒見了,我好緊張。”

站在兩人身後充當望遠鏡的顧廷之雙手按住前方不停踮腳的陳琳嘉。

“你別亂動……我好像看到了,那個身穿淡藍色高領毛衣的是不是萌萌?”

陳琳嘉扒拉著顧廷之的肩膀,看到後便一道驚呼,“媽呀,瘦了這麽多?!”

黃莉莉看了眼咋呼的女兒,順著她的視線找人。

“莉莉姨,嘉嘉!”阮萌萌蹦跳著揮手,推著行禮跑過來,“顧哥也在啊。”

“噗,顧哥是什麽鬼啦,好像谷歌哦。”陳琳嘉笑,張開雙手熱情擁抱阮萌萌,“他也大不了我們多少,叫他廷之吧。”

陳琳嘉側頭,俏皮的看向顧廷之,明媚的眼睛流轉著有恃無恐的亮波。

顧廷之笑笑,曲指敲了敲陳琳嘉的頭,虛抱了下阮萌萌,“歡迎過來。”

“萌萌……”黃莉莉感性的按了按眼角,上下打量她的幹女兒,“越來越漂亮了。”

“莉莉姨。”阮萌萌投入黃莉莉的懷抱,依賴得蹭了蹭她的肩窩,“您好些了嗎?”

“乖,好很多,別擔心。”黃莉莉摸摸她的頭。

雙手一如最初般溫暖,阮萌萌心酸了一下,黃莉莉的氣色不如以前了。

上回陳琳嘉和她視頻提起過,黃莉莉只剩五年多的壽命,血癌再次覆發已經斷送了往後活到知天命的機會。

“走走走,我們先去吃一頓好的。”陳琳嘉拽著阮萌萌就向前沖。

“我的行李。”阮萌萌回頭,顧廷之已經推上跟在後面。

四人在一家中餐館吃完飯,然後開車去了黃莉莉的新房子。

“萌萌,三樓第二間房留給你。”黃莉莉溫和道,“嘉嘉就住你旁邊。”

陳琳嘉不知因為什麽事,突然和顧廷之在門外爭起來,阮萌萌回頭看過去,兩人同時間停手。

“你們幹嘛呢?進來啊。”黃莉莉招手。

“來啦,媽。”陳琳嘉捶了一拳顧廷之胸口,“萌萌,我帶你上樓看看。”

房間清新雅致,阮萌萌一看窗簾上的蕾絲花邊便笑道:“這是莉莉姨的溫暖牌傑作?”

“對啊,整棟房的布藝,大到窗簾小到紙巾盒,都是她做的。”陳琳嘉道,“她就喜歡幹這些個,勸也不管用。”

黃莉莉年輕時學過服裝設計,身體虛弱吃不消設計工作,畢業後便沒出去,就待在家偶爾做點手工定制掛在某寶上。

“我剛剛聽見你喊莉莉姨媽媽,”阮萌萌笑道,“你早該這樣了,真是倔脾氣。”

陳琳嘉不自在的咳了一聲,“她一直是我媽媽。”

阮萌萌笑笑,從行禮箱中拿出衣服掛在衣櫃,“哥哥大概是後天到,住兩個晚上,還有房間麽?”

“有,倉庫。”陳琳嘉撇嘴。

“說真的呢,沒有就讓他訂酒店了。”

陳琳嘉笑嘻嘻的調侃,“讓他和你睡啊!”

“幹嘛呢!”阮萌萌臉紅了,笑著打她,“你煩不煩人,我們都還小。”

“哈哈哈……何爺爺不是把傳家玉鐲都給你了嗎?”陳琳嘉躲開她的手,繼續鬧。

“那你還和顧廷之紋了情侶紋身呢!不是更親密嗎?”阮萌萌不甘示弱,戳她的腰,“快給我看看。”

“為什麽要給你看,又不是你的名字……哎喲哈哈哈,別撓我癢癢肉,”陳琳嘉笑得全身乏力。

“阮萌萌你再撓,姐妹沒得做了!哈哈哈哈……”

“哎呀,你反攻我!我不拍癢哈哈哈哈……我,我怕癢,停手停手,不玩了。”

兩人嘻嘻哈哈,曼妙的少女笑聲有如風中的銀鈴,活潑又悅耳。

鬧夠了,便躺在床上,阮萌萌感興趣道:“我之前就覺得你和顧廷之兩人怪怪的,他對你特別關心,不像繼兄妹那種,原來真的不是我多想。說說呀,你們兩是怎麽勾搭上的?”

陳琳嘉掐了一把阮萌萌的臉,“嘖,瘦了,沒以前肉肉的好摸。”

“快說啦!”

“你什麽時候變得八卦啦?”

“哪有,你是我最好的閨蜜呀,我當然要知道,”阮萌萌搖她肩膀,“快說啦,我和哥哥的二三事不也告訴你啦。”

“噗哈哈哈,好吧,”陳琳嘉笑道,“我和顧廷之很早就認識,我爸去世那年我瘋得厲害,晚上根本沒去什麽補習班,認識一群職高的人,天天網咖酒吧的亂躥,有次在酒吧喝大了,吐了顧廷之一身,一來二往的就認識了。”

“哇!你背著我和小姐姐去浪?”阮萌萌抽了她胳膊一巴掌,“有心事為什麽不和我說啊?”

“你太熟了啊!”陳琳嘉道。

阮萌萌嘆氣,“好吧,我知道,關系再近也不是什麽都能說。”

“瞧你!這種瞎七八胡鬧的事也吃醋。”陳琳嘉捏了捏阮萌萌的臉,“你那麽乖,有些負面情緒不想傳染給你。”

“我知道,”阮萌萌莞爾,“那你們兩誰先告的白啊?”

“額……”陳琳嘉可疑的停頓了一下,然後驕傲挺胸,“當然是本小姐!”

“哈哈哈哈哈,我想也是。”

“什麽意思嘛你!”陳琳嘉惱羞成怒了,“看招……”

“哈哈哈……”

兩人又鬧做一團,阮萌萌平覆呼吸後,問:“這七天假期你說你來安排,有行程規劃嗎,給我看看。”

陳琳嘉一時噎住,反應很快道:“哈哈,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嗎?跟著我走,包你玩得好吃得棒帥哥美女隨你看。”

“好吧,你好歹在這裏也混了一年,聽你安排咯。”阮萌萌道。

陳琳嘉撇過頭,悄悄籲出一口氣。

天氣晴好,陳琳嘉和阮萌萌坐在廣場邊的長椅上,蒙蒙的陽光照在身上,愜意而慵懶。

顧廷之拿著兩支冰淇淋走過來,“給你們,放了各種榛果的冰激淩。”

阮萌萌的視線從手機上移開,“謝謝。”

“意陽還沒有電話嗎?”顧廷之問。

阮萌萌搖頭。她昨晚大電話給何意陽,冰冷的語音客服提醒無人接聽。記得他說好今天會來溫哥華,便查詢了航班,一直等在外面。

然而,所有人都出來了,阮萌萌都沒看見何意陽的身影。

陳琳嘉和顧廷之相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沮喪嘆氣。陳琳嘉更是憤憤,本來還想著把任務丟給何意陽的,這小子居然不出現。

一如既往的狡詐。

“萌萌,別管他了,”陳琳嘉把阮萌萌拉起來,“我帶你去UBC大學和維多利亞大學看看。”

“意陽肯定是有事耽擱了,”顧廷之也跟著勸,“我們先玩我們的,他來了會打你電話的。”

“好吧。”阮萌萌抿了抿嘴。

溫哥華氣候宜人,風景美麗,全球最適宜居住的城市之一。兩所學校的氣氛很好,輕松自由,開放活力。來往的人群都面帶洋溢的微笑,給人的感覺是熱情又有一種知性的禮貌。

“回來了?正好洗手吃飯。”

黃莉莉從廚房端出一大鍋西紅柿牛腩煲,香味撲鼻。

桌面還有一些水果沙拉,面包,烤羊排,黑胡椒土豆,及一碗紫菜蛋花湯。

“萌萌不是帶了蒜蓉剁辣椒和香辣木瓜條嗎?”陳琳嘉看到土豆片上的黑灰就撇嘴,“我寧願吃白水煮土豆片,也不喜歡這樣中西結合。”

顧廷之洗手出來,“明天帶你去唐人街吃川菜,香辣魚片。”

“加一個小炒肉和醋溜土豆絲,”陳琳嘉眼睛放光,“我的要求就這麽低了,很好養。”

顧廷之失笑,“好。”

阮萌萌在旁邊看得羨慕,顧廷之溫潤包容的眼神讓她更想何意陽了,有點擔心他在馬來是不是也吃不習慣。

“咦,廚房裏有黃瓜!”阮萌萌道,“嘉嘉,我給你拍盤剁椒黃瓜吧?”

“好啊!”陳琳嘉興奮道,“以後你住在這裏和我一起考大學,就不愁吃不到中國菜了,是不是還要陳醋,我幫你找找啊……”

阮萌萌拿著洗好的黃瓜一臉懵,“嘉嘉,你說我和你一起考這裏的大學?”

“額……”說禿嚕嘴的陳琳嘉咻的一下躥到顧廷之身後,“別問我,我知道的不多,都是顧叔叔和大海叔搞的鬼,他們是主謀。”

阮萌萌眉頭緊皺,可愛軟萌的小臉板得正正的,清澈的眼睛在幾人臉上掃過。

“你們都知道,有事瞞我?到底什麽事,誰能告訴我!”

阮萌萌突然大吼,往常低聲細氣的嗓音都激烈得顫抖。

她總覺的有些事情違和,但身邊的人一個個笑嘻嘻的揭過去,她就不想追問,打破沙鍋問到底會令人不自在,她不想尷尬。

可這些親朋好友拿準了她的好脾氣,當傻子糊弄!

“萌萌,你別生氣……”

陳琳嘉慌張無措,阮萌萌氣得臉通紅,眼睛也蒙上了一層水汽,肩膀還抖個不停。

黃莉莉溫和道:“萌萌,這件事是大人不對,不能打著保護你的旗幟就剝奪你的知情權,莉莉姨告訴你實情,可是萌萌,你爸爸也有不得已,不能鉆牛角尖好不好?”

阮萌萌吸了吸鼻子,死命睜眼把眼眶的澀意壓下去。

“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麽事。”

“來,我們去書房裏說。”黃莉莉拉著阮萌萌的手,回頭瞪了陳琳嘉一眼,看你這毛躁的臭毛病。

“瞪我幹嘛,”陳琳嘉撇了撇嘴,向顧廷之撒氣,“都是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臭男人的錯!”

無辜躺槍的臭男人之一顧廷之:……

陳琳嘉伸手捏住一塊牛肉丟進嘴裏,還沒嚼巴出肉味,眼前一黑,顧廷之攬著她的後脖子就親下來。

“唔,唔唔!”陳琳嘉捶打他,撇開臉怒道,“我的牛肉!”

顧廷之舔了舔唇角,溫潤的眼睛變得暗沈沈。

陳琳嘉心中一跳,慫慫的小聲說了一句,“小心眼!”飛速捏了塊肉丟進嘴裏,啪嗒啪嗒的跑去書房貼耳偷聽。

書房裏談什麽,恁陳琳嘉上半身像膏藥似的貼在門上,也聽不清。

而在馬來西亞,文泰和家裏的書房卻是吵翻天,尖銳刺耳的女聲一道比一道更折磨耳朵。

何意陽看著自己的手機,臉色陰沈——零部件都被砸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覺得人生有一個無話不談的朋友是件很幸福的事……

只是有時候,自己獨處會更舒服些。

事後有機會再提,對人對事會客觀冷靜很多。

話說嘉嘉是個很幸運的姑娘呢。

小可愛們遇到煩心事不要介樣子,用正確的方式紓解哈~

☆、牛逼啊

已經四天沒和萌萌聯系了, 說好的去溫哥華找她也沒有去,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還哄不哄得回。

“何少爺,您的新手機。”

管家手中有一部最新款梨子手機,“小小姐被夫人和小姐嬌慣壞了, 您做哥哥的比她有肚量,還請多包涵。”

何意陽把手機卡放進新手機,看著管家冷笑一聲,便走開了。

人心都是偏的, 有親疏遠近, 這個道理何意陽懂。

不然他的手機好好的在房間裏充電,怎會無緣無故就不見。

管家掌握家裏一切傭人動向, 又有誰膽子大到在文泰和說了他身份後,傭人還會來偷一個手機?

呵,說不是那個驕縱到上天的三小姐指使, 誰信他何意陽都不信。

屏幕剛亮, 手機震動的頻率都差點抓不住!

首先是阮萌萌的先進來, 然後就是其他人,他爺爺的、陳琳嘉的、顧廷之的、大海叔的……

誰都有,就是再沒看見阮萌萌的。

心下一沈, 何意陽直覺隱瞞的事情被發現了。

急忙撥過去,幾秒等候間,何意陽已經不能淡定。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緊皺眉頭,何意陽拿著手機焦躁的踱步, 過了一分鐘後,“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三分鐘後再撥,五分鐘、十分鐘……何意陽臉色沈得能滴水,阮萌萌把他拉黑了!

“意陽?”

文泰和從書房出來,裏面三個女人哭得他心悸,看到沈穩冷靜的外孫提著行李向外走,吃了一驚。

“你去哪兒?”

“溫哥華。”

“不行!”文泰和杵著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

何意陽冷漠回頭,眼神掠過強勢的文泰和和看熱鬧的三個女人。

“她們可巴不得。”

文泰和威嚴道:“這個家我說了算。”

“呵。”何意陽冷笑一聲,“我姓何。”

這幾日文泰和看到了何意陽的能力和潛在的商人素質,心思活絡開來,想留他在身邊好好培養。

外孫總比外孫女要近一點。

“明天上午美國代表團就過來了,那個湯姆不是你一直接洽嗎,爺爺希望你有始有終,”文泰和杵著拐杖,他女兒過來要扶他,被推開了,“我有一架私人飛機,明天下午就可以去溫哥華。”

管家也笑著過來幫腔,“少爺,去溫哥華的航班現在也沒了,不如等明天再說。”

何意陽皺了皺眉,行李被一旁讀懂文泰和眼色的管家接過。

冬日的寒風吹過長發,阮萌萌露在外面的白嫩耳朵吹得通紅,她拖著行李箱站在一家蔬菜鮮果超市前。

這個門面七個月前還是她家的芙蓉生活連鎖超市。

“過年大酬賓大降價,紅富士蘋果六塊九,皇冠梨三塊九,海南香蕉二塊九啊,還有新鮮蒜苗娃娃菜……”

“姑娘,進來看看?”正削著菠蘿皮的大媽熱情招呼。

阮萌萌笑笑,買了一串提子和一排香蕉,拖著行李箱向華雅小區走去。

推開門,家裏冷冷清清。

從玄關櫃裏找到去年冬天的棉毛拖鞋,打開空調,走進主臥室。

裏面的被褥皺皺巴巴,衣架上還有套煙酒味兒的棉睡衣,掛了幾條纏在一起的領帶。

兩指捏著扔進洗衣機裏,這世上的‘男人味’阮萌萌能屏住呼吸承受的只有自己親爸和……那個誰。

不過,那個誰龜毛得一逼,典型的處女座,身上從沒出現過異味。

客廳陽臺可以看到隔壁,阮萌萌望了一眼,花架上的多肉早就枯萎了。

推開自己房間的門,和臨走時一樣,整潔幹凈,只是床頭放了一只小白熊公仔,那是十歲那年,她爸送給她的禮物。

廚房裏就亂多了,水池裏凍著油垢的碗,案板上枯萎的幾顆香蔥,冰箱裏的方便面和速凍水餃。

阮萌萌嘆一聲氣,她爸這大半年過得也太糙了。

今日臘月二十九,阮大海中午和一幫人吃過‘業務飯’,被一些官腔子場面話捧得臉上笑嘻嘻,心裏mmp。

“王局在圈子裏是有名的煙酒不沾,你都能把他灌趴下。”阮大海小聲說,“牛逼啊!”

顧威暗暗給了一肘子,低聲提醒,“張副市長來了。”

張副市長搖搖晃晃過來,和顧威阮大海握了握手,笑著對阮大海豎起大拇指。

“阮兄弟,你做了大大的好事啊,二十年的錯案終於重審。那些個受賄瀆職的貪官不僅不作為,更害了一方百姓,黨性泯滅喪失底線,太要不得了!你是好樣的,桃溪鎮村民給你送了錦旗,明年的最佳市民,我推薦你!”

阮大海架著張副市長的胳膊,哈哈憨笑,“不敢當不敢當,我那是繼承兄弟的遺志,他才是一顆紅心為鄉親。”

顧威使了個眼色,酒店代駕連忙過來攙扶走了。

“呼——”阮大海松了松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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